非典型乡愁影像

是拍视频作业时候的附加产物,所以非常个人主观。

以下正文。

 

当我对别人提起我的家乡,我都会提起什么?

是江河入海处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原,泥沙淤积下一点点外扩的堤岸,又或者是什么有点儿声名在外的试卷?

我不知道。

虽然他们确实算是我家乡的标志性印记,但与我的乡愁直接相关的,一直都是那些琐碎,甚至于无关紧要的小事。如果一定要寻找能够安放我乡愁的场所,那这些角落大概还是会落到家落到学校,落到这个离家和学校都不算太远的小公园——站在某些角度来看,我实在是一个很无趣的人,从六七岁开始十几年如一日地围绕着这三点一线构建我的世界,却还是乐此不疲——也正因如此,当我身为游子去思索我的乡愁,它便理所应当地被故乡的海代指,跟远方的云撕扯着,牵动我的情绪。

这确实是一个没有太多历史的地方——我能记得的六七岁时的初相遇里,它还是一个有着簇新街具的,仍在建设之中的广场。只不过当我每次回家都不愿缺席地往这儿走的时候,眼前的场景总是能和记忆里逐渐重叠,给我带回一些遥远的,由它承载的喜怒哀乐。

 

那排在时光染洗里慢慢斑驳了的铜像,曾作过也仍旧在作着许多人的科学启蒙。虽然我不再是牵着父母的手缠着他们念立牌上精简过的科学家生平的小孩,但每一天也都有小孩从这里迈开走近科学的第一步。

窄小的水道里仍旧只铺着一层浅浅的碎银,在阳光之下晃住我的眼睛,于是我还是不敢走过那些铁链桥,即便它只有短短几步,即便踩不住也没关系。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很喜欢把这条水道边的长椅当作自己的据所,有时候是观察走着铁桥的小孩,心里面感叹几句自己还是没这个胆量,有时候是盯着别人钓鱼,思索这条鱼好不好吃——虽然通常情况下,半天也钓不上来几条。不过更多时候我只是看着面前人来人往,抱着丝丝不切实际的希望,等待某些人突然出现,某些事情就此发生。比如十五六岁的时候,我曾经冒着大风,等着河对岸的小树林里飘出鸟群,等它们飞过我的头顶,等它们在日暮时分归巢,然后我也心满意足地回家去。

当然这个小公园所见证的,或许也不只是等待。

球场大概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它当然对我也有意义,可事实是,我几乎从不踏足——不是它的问题,是我自己,矫情且拧巴——明明就预谋过无数次发生在这里的邂逅,事到临头却总是要错开这临门一脚。我会一遍遍绕着它仿佛在朝圣,但也总是有一种奇怪的近乡情怯。

所以我最喜欢的地方,大概得算是角落里那间小小的城市书房——我能名正言顺地在里面待上一整天,看看书做做题,偶尔透过错落的百叶窗向外面看去,球场、步道,还有正行动其间的人们,全都能落入我的眼睛——运气好的话,我想看到的也就会被收进回忆里。

 

再有那些我从一堆小孩子手底下厚着脸皮蹭来的秋千椅,夏日晚风里跟朋友一起躺过的网带,像跟我有什么约定般每年都要见一次的可爱小猫,也统统都与我在此处相遇。

或许多年以后,金属已经锈蚀,砖石也被磨损,然而开启回忆的时候,光阴还是会倒回垂髫总角,循环播放它们在我的乡愁记忆里,浓墨重彩的那一笔。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乡愁影像一定不够典型,可如果让我提起家乡,那就一定绕不过这个大多数人看来,微不足道的角落——没有历史也没关系,我留在这里的时间,就全都与它的历史相关——好比我的乡愁,没有能带走的载体也没关系,回忆发生在哪里,哪里就存档了乡愁。

往往雪泥鸿爪,皆在一隅方寸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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